京华他夜梦

这个号不用啦

《十三》 大概是玻璃渣

大概是忘机独守空闺十三年的心路历程×

第一年。
这一年蓝忘机是在药草的清香味中度过的。
身上的戒鞭伤结了层触目惊心的硬痂,因为伤口感染,他昏昏沉沉烧了近半个月。蓝曦臣很着急,寻了姑苏最好的医师为他配了最好的药,有些药还是亲自煎了送过来。
“你带回家的那个孩子,我找了蓝氏的女修照料,你不必担心。”
“兄长,等他长大一些了,把他带过来,由我亲自教养,可好?”
“好,都依你,别再喝酒了。”

第二年。
蓝忘机的伤好了大半,勉强能自己走动了,只是他仍在禁足期,因此也只能在云深不知处境内活动。
蓝家的其它子弟门生知道蓝忘机一向冷厉,可就算是同他没怎么说过话的人都察觉出来,这两年来含光君格外沉郁。
“忘机,回去吧,你都在这坐了一天。”
“兄长,这棵玉兰树,是他以前爬过的。”
话音刚落,他突然想起来,这棵树是射日之征后重栽的,当年那棵树,已经不在了。

第三年。
“兄长。”
“忘机何事?”
“可以帮我去后山抓只兔子吗?”

第四年。
“忘机,你也禁闭期满了,这孩子也快到了幼子开蒙的年龄,从今往后,就由你来教养他了。”蓝曦臣握着温苑的小手,拉着他站在蓝忘机面前。温苑已经换上了姑苏蓝氏的校服,额头上绑着小小的云纹抹额,极是玉雪可爱。
“这孩子取名了吗?”蓝忘机伸出手轻抚着温苑的额发,温苑则仰头呆呆地望着他,已经想不起来他就是那个“有钱哥哥”。
“没有。我想了想,还是留着由你来取吧。”
“他管这个孩子叫阿苑,可我不知道是哪个字。就叫他蓝愿吧,愿望的愿。”
“再给他取个字吧。”
“思追。”
思君愿可追。

第五年。
“你上次负的伤好得还不大彻底,下次别再挑这么危险的地方夜猎了。”蓝曦臣执着裂冰,眉宇轻皱。
“这里的阴灵多。”蓝忘机盘腿坐在地上,信手拨弦,奏了半阙《问灵》。
“忘机……各大世家每年都会定期举行招魂仪式,从来都没有过回应。”
“他们召唤,他不愿应答。”
可我也不知道,换做是我召唤你,你愿不愿意应答。

第六年。
蓝思追坐在云深不知处后山的草地上,面对着数十只雪球般的胖兔子,一脸的不知所措。
“你啊,哪有你这么带孩子的。”目睹了这一幕蓝曦臣无奈地笑着。
蓝忘机没有接话,他缓步走到了蓝思追面前,轻声问到:“思追,你记不记得,以前有一个哥哥,把你种到了土里,还告诉你浇点水晒晒太阳会长得更快。”
蓝思追只是摇头。

第七年。
蓝忘机走过彩衣镇的大街小巷时,已经入夜了。河面上来来往往的船只都在船头上都挂了彩灯,烛光倒映在水面上,被涟漪一圈圈漾开,揺得粉碎。
他路过繁华的夜市时两旁的灯火在他的白衣上映出了一串又一串陆离的光斑,像是一盏盏永不重复的走马灯。
他突然想起许多年前,那个少年就是站在尖头的小船上,笑着要给他抛一只枇杷。可他没有接,后来那只枇杷被抛给了江澄。
他转身走入了一间酒铺,酒铺门口的红幌子上写了墨意淋漓的三个大字:天子笑。
当年的那坛酒被我打翻了,现在我赔给你。
对不起,你能不能,回来看我一眼。

第八年。
“含光君,为什么问灵时可以有不会的琴语,但请来的灵一定不能说谎?”蓝思追仰起一张小脸,一脸虚心受教的表情。
“比如说,你要通过问灵来找一个人,如果请来的灵说谎了,那你岂不是会很失望?”

第九年。
这一年兰陵金氏的清谈会,蓝忘机很难得的去了。
其它的修士都从各自家族的通道入场,肆意谈笑着,分外意气风发。只有蓝忘机一个人站在某个角落处发呆。
“在想什么?”蓝曦臣拍了拍蓝忘机的肩。
“有一年,也是兰陵金氏的清谈会,他也来了。就是在这里,他和江澄远远地走过去了,我想和他说几句话,但最后还是没有走过去。”
我应该走过去叫住他的。

第十年。
“天子笑,分你一坛,当做没看见我行不行?”
白墙黑瓦上,那紫衣少年携两坛佳酿,笑得恣意。
蓝忘机蓦然惊醒,已是泪湿枕畔。
梦里是二人的年少初遇。
梦外是他离开的第十年。
“怎么能当做没看见你?这么多年了,除了你,再无一人对我展露过那样明媚的笑颜。”

第十一年。
蓝忘机看着面前红艳艳的一眼酸辣肚丝汤,试着抿了一小口,立刻就被呛出了眼泪。
很辣,但也很好吃。
等你回来了,我带你来吃。

第十二年。
蓝忘机再次合上面前的书卷时,很小心地把那瓣芍药花夹在了中间。
这是那次在夷陵遇见时,他随手一抛落在了他鬓边的那支花。
他那时说要把花还给他,却还是私心留下了他予他的这一朵。
也是命运弄人,那之后不久,便是乱葬岗围剿,这朵芍药,竟然是他所拥有的最后一件与他有关的东西。
你送我的所有的东西,我都有好好留着。

第十三年。
蓝忘机愣愣地站在大梵山上,耳畔是那曲再熟悉不过的《忘羡》。
他强忍住了眼中的泪意。
“魏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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